【二相】バカ
【二相】バカ
才剛把出路的調查表格放進抽屜，
就已經聽到你從老遠傳來的聲音。
「ニノ畢業後打算怎樣？」
怎麼樣呢……
以後的路到底要怎樣走下去，
說實的我一點方向也沒有。
一直都和這個人一起過著漫無目的的生活，
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有甚麼理想之類的，
恍惚我的人生就只有這個人似的。
「不知道呢……或者去東京唸個醫科甚麼的吧。」
我望向窗外正在高聲歌唱的小烏，
驀然想起了家中生病了的媽媽。
「我怎麼一直都沒聽過ニノ你說要當醫生？」
「這不是甚麼藉得一提的事吧。」
「東京啊……」
你的口張得很大，
大概是沒想過我會說這樣的話吧，
因為去東京就是要離開千葉的意思。
「那你呢？」
「我也不知道……可能是繼承桂花樓吧。」
「喔。」
對啊，你還有桂花樓。
你還有很多很多放不開的東西在千葉，
我怎麼能自私地開口叫你陪我一起去東京呢。
回家路上你意外的寧靜，
居然一句話都沒說過。
這種氣氛太可怕了。
我抓起地上的石頭，
用力地朝著你的背影丟過去，
石頭打中了你的手臂。
本以為你會罵我甚麼的，
怎料你竟然沒轉過身來，
只是低下頭說著好痛。
「怎麼了？」
「沒有……」
「怎麼可能沒有。」
「我……」
你欲言又止，
其實我好討厭。
都認識了這麼多年了，
難道我們之間還有甚麼不能說的嗎？
難道我們之間還有甚麼難以啟齒的話嗎？
你糾結了好一會，
才用帶點顫抖的聲線說，
「ニノ是不是一定要去東京？」
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，
果然是為了這件事。
其實那只是隨口說而已。
雖然東京的學校絕對會比千葉的好，
可是在東京的二宮和也是甚麼都沒有，
但至少在千葉，我還有你這個笨蛋啊。
「那我是不是不會再見到ニノ了？」
「ニノ是不是很快就會忘記我了？」
「ニノ……ニノ…我……」
不經意瞧見了你紅了的雙眼，
我忽然覺得很難受，
左胸口傳來各種疼痛的感覺。
「吶、這兩條路，最後也能通去同一個地方的。」
我指著前方的兩條分岔路，
你一臉狐疑地看著我。
「傳說兩個人分別從左右不同的方向走，
只要同一時間到達的話，
不論發生甚麼事，也可以永遠在一起。」
你茫然地點點頭，
一副完全搞不懂我想做甚麼的樣子。
真的沒你辦法呢。
「要試嗎？」
「欸？」
「試試又沒無妨，來吧。」
沒顧慮你反應了沒有，
我早已踏上了那條小路，
展開了路程。
要用甚麼步速才能同一時間到達呢？
慢步走？快步跑？
是你的話，大概會選後者吧？
因為你總是這麼的心急。
不論是甚麼事也好，
你也沒辦法慢下性子來等。
要是那換成我呢？
你還有耐性等嗎？
等我到畢業那天？
可是這次卻意外的，
當我到了那個高台時，
你仍未到。
直到我坐下來，
好好享受著眼前的景色時，
才見到你喘著氣地跑過來。
「很慢啊你。」
「我還以為ニノ的話一定會慢慢走的……」
「我也以為你會跑上來的啊。」
啊──
笨蛋啊。
我們兩個都是。
就只懂為對方著想，
盡力地去遷就對方，
卻從來都沒發現對方其實也一樣。
「失敗了呢，果然是太難了嗎？」
你沒有說話，
只是不甘心地看著我。
我拍了拍大腿，
站了起來，
朝著夕陽的方向走。
走了幾步，
沒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，
我知道你沒跟上來。
我停了下來，
伸出一隻手，
卻沒回過頭去看你。
「甚麼？」你不懂。
「我的手現在好像還沒有人來牽呢。」
「咦？」
當再次和這熟悉的溫度連繫上後，
能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你的存在後，
我才發現其實甚麼傳說都是假的。
傳說，就永遠都只是傳說。
單單是迷信的東西，
又怎能阻礙到我們呢。
完。